四人幫垮台後,曾有幾首塗鴉之作,只是從未寫下來過。記得其中有這樣一句:”十年浩劫夜如磐,筆走熵增心燈燃。” 這準確地描寫了我在文化大革命中的生活。現在想想,也成了我前半生的寫照。
定居美國後,享受着家人的溫馨、朋友與鄰居的友好,原以為後半生會平安渡過。誰知似曾相識感催生的焦慮不斷襲來,且與日俱增。更無奈的是、在這沉睡的美國,三十年來持續發出警告的、我那微弱的呼聲多已隨風而逝。 於是有了寫作的願望。這是我的使命,那些當年和我同在煤礦底層、同在秦嶺叢林中勞作的夥伴的在天之靈在呼喚著我。這是我的使命,在受盡迫害的百萬右派份子中、我是走運的幸存者;我也感受到歷屆政治運動中被中共以不同名目殘害的冤魂的無言的囑託。上帝保佑我活到今天,是有原因的。
我必須先用英語寫作,因為英語是一個世紀以來綏靖中共、邊緣化中華民國、把中國人當棋子的那些人的母語;如今那些有能力並已經開始扭轉這荒謬趨勢的人們,大多也以英語為母語。我必須先用英語寫作,因為如今善惡決戰的主戰場在美國;這自由燈塔一旦熄滅,世界末日也就不遠了。我們必須幫助連續幾代在和平與休閒中長大的西方人認識他們從未真正了解過的世界,提醒他們重新審視他們自以為了如指掌的周邊社會。 只有如此,自由世界才能更有效地擊敗最邪惡的外部敵人——中國共產黨。
中共是一個從地方土匪流氓團夥發展而成的國際犯罪集團。中國人民必須清算它勾結境外反華勢力、破壞中華民族國家法統、在大陸實施非法暴政的歷史罪行。中國人民必須清算它持續破壞中華民國主權、攪亂台灣民主法治的種種罪行。世界必須追究這個犯罪集團擾亂國際秩序、違反中英聯合聲明、迫害香港人民的責任。世界必須追究這個犯罪集團放任病毒在全球蔓延、破壞經濟和危害人民健康的責任。國際社會必須調查中共對藏族、維吾爾族、法輪功的群體滅絕罪行,必須調查中共對漢族進行的滅絕群體文化的罪行。國際社會必須調查中共強制活體摘取器官的反人類罪。世界最終必將這個國際犯罪集團繩之以法。這可能是一個漫長的歷史過程,但也可能未必曠日持久。 無論見效快慢,正義的輿論必須是行動的先驅。
我從小就對西方思想家的真知灼見,滿懷敬意。誰知定居美國不久就發現大量經典著作、以及許多真有學問的精英學者已經被邊緣化。極左的精英主義者正霸占社會上層,極力在西方推廣社會主義思潮。他們人數不多,但能量極大。這些社會名流對中華文明的淺薄無知使人驚訝,而其居高臨下的狂妄和虛偽令人作嘔。當今美國及世界亂局,看似錯綜複雜。其實若釐清脈絡、終究會峰迴路轉,而屹立在台灣島上的文明燈塔將照亮前程。
中華民族的語言和文化,總讓我魂牽夢繞。我從不欣賞所謂拋棄糟粕、全盤西化的論調;更不屑於中共鼓噪的另一個極端的、愚昧的喧囂。那怕僅從道德的層面看,中華民族擁有的並不僅限於仁義禮智信、溫良恭儉讓這些美德。更令人高山仰止的,是在冷嘲和悖論後面蘊藏的寬宏、瀟灑、智慧、和勇氣。中華民族傳統的哲理,是真正的寶石、無須雕琢而自會熠熠生輝。我在本書中展示了幾顆這類寶石,只是想說明除了希臘和希伯來文明、中華文明有著鞏固美國價值觀的巨大潛力。偉大文明的深層匯聚,或會影響當前善惡決戰的結局。
我上半生曾以為巧言令色人面獸心的人渣常見於東方,後半生卻見其同類已盤踞西方社會之頂層。不同之處在於後者更虛偽,但其玩弄語言文字遊戲的功力遠不如兩千年前在希臘的祖師爺。懂事後的我,只是想提醒人們不要被這些人渣的裝神弄鬼唬住、任其霸凌。誰知卻招來命運坎坷 ,驀然回首自己也已至耄耋之年… 帶著去日無多的無奈,願藉數年前除夕夜的一首舊作向讀者道別:
年年此夜生感慨,展眉揮筆詩自來。
靈鏡無臺淨靈臺,身外有物拋身外。
不變應變敞虛谷,有心於心春常在。
一蓑煙雲一生路,且沐風雨且開懷。